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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5集雪娥賬房暗往來第12頁 初冬的金陵城,像是被一層薄霜裹住了。白日里還能見到幾分暖陽,一入夜,寒意便順著秦淮河的水波漫上來,將岸邊的畫舫、燈籠都浸得發(fā)涼。秦淮河畔的喧囂漸漸褪去,只有零星幾盞河燈在水面上飄著,燭火微弱得像隨時會被風吹滅,映著黝黑的水波,反倒添了幾分寂寥。 林府的輪廓在夜色中顯得格外沉穩(wěn)。朱紅的大門早已關(guān)上,門檐下掛著的兩盞大紅燈籠,被夜風扯得輕輕晃動,燈光透過燈罩,在門前的青石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。內(nèi)宅里,各院的燈火像是被按了順序般,一盞接一盞地熄滅,最后只剩下巡夜婆子手里的燈籠,在抄手游廊間緩緩移動。 婆子姓劉,是府里的老人了,臉上的皺紋里都藏著歲月的痕跡。她手里提著一盞黃銅燈籠,燈桿被磨得發(fā)亮,燈籠里的燭火跳著,將她的影子拉得長長的,貼在冰冷的廊柱上。她腳步放得極輕,嘴里還哼著不成調(diào)的小曲,既是給自己壯膽,也是提醒府里的人——巡夜的來了。 “吱呀”一聲,廊盡頭的月亮門被風吹得晃了一下,劉婆子停下腳步,抬頭看了看天。天上沒有星星,只有一彎殘月掛在光禿禿的樹枝頭,月輝慘白,灑在庭院里的假山上,像是覆了一層薄雪。她裹了裹身上的棉襖,嘟囔了一句:“這鬼天氣,越來越冷了。”說完,又提著燈籠,繼續(xù)往前走。 此刻,攬月軒的窗邊,沈月娥還沒睡。 她住的攬月軒,在林府內(nèi)宅的東側(cè),算不上最奢華的院子,卻勝在清凈。院里種著幾株桂花樹,只是初冬時節(jié),葉子早已落光,只剩下光禿禿的枝椏。屋內(nèi)的陳設簡單卻雅致:靠窗放著一張梨花木小榻,榻上鋪著墨色錦緞軟墊,邊緣繡著細密的纏枝蓮紋樣;小榻旁是一張紫檀木書案,案上擺著一方端硯,幾支狼毫筆,還有一摞攤開的賬冊——最上面那本,封面是深藍色的布面,邊角已經(jīng)有些磨損,顯然是經(jīng)常翻閱的。 沈月娥身上只搭了件半舊的銀紅色錦緞夾襖,夾襖的領(lǐng)口和袖口繡著淺粉色的桃花,料子是前年做的,如今雖不常穿,卻依舊打理得干凈平整。她手里捧著那本深藍色封面的賬冊,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書頁的邊緣,目光卻沒有落在賬目的字上,而是透過窗紗,望著院外那輪殘月。 窗紗是藕荷色的,上面繡著細碎的蘭草紋,夜風一吹,窗紗輕輕晃動,將院外的月光篩成一片細碎的銀輝,落在沈月娥的臉上。她的眉頭微微蹙著,眉宇間那抹憂色,像是被月光染了進去,揮之不去。 白日里去賬房的情景,又一次在她腦海里清晰起來。 那時正是巳時,陽光透過賬房的格子窗,照在一排排高大的賬架上,賬架上整齊地碼著一本本賬冊,封面顏色各異,有的是布面,有的是紙殼,上面貼著寫有年份和科目的標簽。賬房先生老周,是個五十多歲的老頭,頭發(fā)已經(jīng)花白了大半,卻梳得一絲不茍,身上穿著一件藏青色的長衫,袖口挽到小臂,露出一雙布滿老繭的手——那是常年撥算盤磨出來的。 沈月娥是借口核對前幾個月的用度開支去的。她走進賬房時,老周正坐在一張梨木桌前撥算盤,“噼里啪啦”的算盤聲在安靜的賬房里格外清晰。見她來了,老周連忙停下手里的活,站起身,臉上堆著恭敬的笑:“月姨娘來了,快請坐,快請坐。”一邊說,一邊吩咐旁邊的小伙計:“去給姨娘倒杯熱茶。” 沈月娥笑著擺了擺手:“周先生不必客氣,我就是來看看前幾個月的采買賬,核對一下開支,不耽誤你太久。” “應該的,應該的。”老周連忙走到賬架前,踮著腳,從上層取下幾大本賬冊,“姨娘要的采買賬都在這兒了,從三月到八月的,您慢慢看。” 沈月娥接過賬冊,在老周搬來的椅子上坐下。賬冊很沉,她放在桌上,一本本翻開看。表面上看,賬面確實清晰,每一筆采買的物品、數(shù)量、價格、經(jīng)手人,都記得明明白白,銀錢出入也能對上,似乎沒什么紕漏。老周在一旁陪著,偶爾還會解釋幾句:“姨娘您看,這五月的采買多了些,是因為老太太要辦壽宴,添了不少物件。”“這七月的胭脂水粉采買,是給各位姨娘備的月例。” 沈月娥一邊聽,一邊點頭,手指一頁頁地劃過賬頁。就在她準備合上最后一本——那本記錄著六月采買雜項的副冊時,指尖無意間劃過一頁紙的邊緣。 那觸感很奇怪。 其他書頁的邊緣,都是光滑的,帶著紙張自然的脆感,而這一頁的邊緣,卻似乎比別的紙張略微厚實一點點,指尖劃過的時候,能感覺到一種極其細微的滯澀感,像是劃過一層薄薄的漿糊,又像是兩張紙黏在一起的觸感。 沈月娥的心猛地一跳,像是被什么東西蟄了一下。她不動聲色地將手指停在那一頁的邊緣,反復捻搓了幾下——沒錯,那滯澀感是真的,不是她的錯覺。這頁紙,像是被人用極薄的漿糊小心地貼合過,又或是被技藝高超的人,將兩頁紙裱在了一起,不仔細摸,根本察覺不到。 林府公中的賬目,怎么會有這種手腳? 沈月娥的指尖微微有些發(fā)涼。她抬眼看向老周,老周正低頭撥著算盤,似乎沒注意到她的異樣,可沈月娥卻覺得,他的動作似乎慢了幾分,肩膀也微微繃緊了。賬房外傳來一陣腳步聲,是路過的丫鬟提著食盒去給各院送點心,腳步聲越來越近,又越來越遠,最后消失在回廊盡頭。 “周先生,”沈月娥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,“這六月的采買,怎么有幾筆沒寫經(jīng)手人?”她指著賬頁上的一處,故意轉(zhuǎn)移話題。 老周連忙湊過來看,臉上露出一絲歉意:“哎呀,是小的疏忽了,這幾筆是來旺家的經(jīng)手的,當時她急著送東西去老太太院里,沒來得及簽字,后來我忘了補上,回頭我就添上。” “無妨,”沈月娥合上賬冊,將其放回桌上,“辛苦周先生了,賬我看完了,沒什么問題,我先回去了。” “姨娘慢走,小的送您。”老周連忙起身,送她到賬房門口。 沈月娥走出賬房,陽光照在她臉上,卻沒讓她覺得暖和。她能感覺到,老周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后背,直到她轉(zhuǎn)過回廊,再也看不見。那本被動了手腳的賬冊,像是一塊石頭,沉甸甸地壓在她的心上。 是誰有這么大的膽子,敢在公賬上動手腳?又能將痕跡處理得這么天衣無縫?大少奶奶王熙鳳掌管府中大小事務,賬目若是有問題,她會不知道嗎?還是說,這背后有她默許,甚至……是她一手安排的? 沈月娥沿著回廊慢慢走,廊下的燈籠已經(jīng)點上了,燈光映著她的影子,忽長忽短。她想起前幾日,王熙鳳處理家務時,曾對著一本賬冊皺了很久的眉,還嘆了口氣,當時她問起,王熙鳳只說“沒什么,就是覺得近來用度有些多”。現(xiàn)在想來,那或許不是隨口一說。 還有賬房先生老周,他在林府做了二十多年的賬房,素來以謹慎穩(wěn)妥聞名,府里上上下下都信任他。若是沒有十足的把握,或是背后有人撐腰,他絕不敢在賬冊上動手腳。 這些念頭在沈月娥的腦海里翻來覆去,讓她心煩意亂。回到攬月軒時,丫鬟翠兒正等著她用午膳,見她臉色不好,連忙問:“姨娘,您怎么了?是不是哪里不舒服?” “沒事,”沈月娥搖了搖頭,“就是看賬看累了,沒胃口。你把飯收了吧,我想歇會兒。” 翠兒看著她蒼白的臉色,雖然擔心,卻也不敢多問,只能應了聲“是”,收拾了桌上的飯菜,輕輕退了出去。 此刻,夜深人靜,沈月娥坐在窗邊,手里的賬冊早已涼透。院外的風更大了些,吹得光禿禿的樹枝“嗚嗚”作響,像是有人在低聲哭泣。她的手指又一次撫上那本深藍色封面的賬冊,仿佛還能感覺到白日里那頁紙的滯澀感。 這林府,看似花團錦簇,內(nèi)里卻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密?那本賬冊里的手腳,究竟牽扯到多少人?她若是追查下去,會不會引火燒身?可若是不管,任由這蛀蟲啃噬林家的基業(yè),她良心難安,更何況,這危機說不定哪天就會落到她的頭上。 沈月娥長長地嘆了口氣,將賬冊放在一旁。月光透過窗紗,落在她的手上,她的手很白,指尖卻微微泛著青——那是心里發(fā)寒的緣故。 接下來的兩日,沈月娥表面上依舊平靜如常,仿佛那日賬房里的發(fā)現(xiàn)從未發(fā)生過。 晨起,天剛蒙蒙亮,她就起身了。翠兒早已備好熱水,伺候她梳洗。沈月娥坐在鏡前,看著鏡中的自己——臉色雖還有些蒼白,卻已看不出太多憂色。她對著鏡子,仔細地描了眉,又在唇上點了一點淺紅色的胭脂,這才換上一身石青色的襖裙,裙擺繡著暗紋的蘭草,顯得端莊又不失雅致。 “姨娘,今日去老太太院里請安,要不要戴那支珍珠釵?”翠兒拿著一支赤金點翠的珍珠釵,問道。那是西門慶前幾日賞她的,珍珠圓潤,點翠鮮艷,很是貴重。 “不用了,”沈月娥搖了搖頭,“戴支銀簪就好,太張揚了不好。”她指了指梳妝盒里一支素銀的梅花簪,“就這支吧。” 翠兒應了聲“是”,小心地將梅花簪插在她的發(fā)髻上。 去老太太院里的路上,沈月娥遇到了李瓶兒。李瓶兒正指揮著幾個小丫頭修剪院里的臘梅,她穿著一身淺粉色的襖裙,圍著一條白色的狐裘披肩,顯得溫婉又華貴。見沈月娥來了,李瓶兒笑著迎上來:“月妹妹,早啊。你看我這臘梅,再過幾日就能開了,到時候請你過來賞梅。” “姐姐的臘梅養(yǎng)得真好,”沈月娥笑著回應,“看這花苞,比我院里的飽滿多了。等開了,我一定來討杯賞梅酒。” “那可說定了,”李瓶兒拉著她的手,輕輕拍了拍,“妹妹近來是不是太累了?我看你臉色不太好,可得多歇歇,別太操勞了。” 沈月娥心里一暖,李瓶兒雖是府里的老人,卻素來溫和,對她也多有照拂。她笑了笑:“多謝姐姐關(guān)心,就是近來幫著鳳姐姐理家,有些忙,歇幾日就好了。” 兩人又說了幾句閑話,李瓶兒要忙著指揮小丫頭修剪臘梅,沈月娥便繼續(xù)往老太太院里去。路上,她看到幾個丫鬟提著食盒匆匆走過,食盒里飄出淡淡的粥香——是給老太太送早膳的。廊下的燈籠還沒熄滅,與晨光交織在一起,顯得格外柔和。 到了老太太院里,少奶奶王熙鳳已經(jīng)到了,正陪著老太太說話。老太太坐在一張鋪著虎皮褥子的太師椅上,手里拿著一串佛珠,慢慢捻著。見沈月娥來了,老太太笑著招手:“月丫頭來了,快過來坐。我剛還跟鳳丫頭說,你這幾日幫著她理家,辛苦了。” “老太太說笑了,”沈月娥走到老太太身邊坐下,“能幫著鳳姐姐做事,是我的福氣,不辛苦。” 王熙鳳坐在一旁,手里端著一杯熱茶,見沈月娥看她,便笑了笑:“妹妹確實幫了我不少忙,尤其是賬目上,妹妹心細,比我看得清楚。” 沈月娥的心微微一跳,她抬眼看向王熙鳳,王熙鳳的眼底似乎有些青黑,顯然是沒休息好。她笑了笑:“鳳姐姐過譽了,我不過是跟著學罷了,哪里比得上姐姐經(jīng)驗豐富。” 幾人又說了些家常話,老太太有些乏了,王熙鳳便扶著她去內(nèi)屋歇息。沈月娥和其他幾個姨娘也陸續(xù)告退。 走出老太太院里,沈月娥的心情卻愈發(fā)沉重。王熙鳳的話,看似是夸贊,卻讓她心里更不安——王熙鳳是不是已經(jīng)察覺到她在查賬了?還是說,這只是尋常的客套話? 回到攬月軒,翠兒已經(jīng)備好了早膳:一碗小米粥,一碟咸菜,兩個素包子。沈月娥坐下,卻沒什么胃口,只喝了幾口粥,就放下了筷子。 “姨娘,您怎么只喝這么點?”翠兒擔心地問,“是不是粥不合胃口?我再去給您煮點別的?” “不用了,”沈月娥搖了搖頭,“我就是不餓。你把賬房送來的田莊租子賬冊拿給我,我看看。” 翠兒應了聲“是”,轉(zhuǎn)身去書架上取下一摞賬冊,放在沈月娥面前。沈月娥翻開賬冊,目光落在密密麻麻的字跡上,心里卻一直在思考著賬房的事。 她知道,此事絕不能輕易聲張。若是直接告訴老太太或王熙鳳,萬一這背后牽扯到的人太多,或是有她們都奈何不了的勢力,她不僅會惹禍上身,還可能把自己置于危險的境地。可若是不管,她又實在放心不下。 她想起了薛寶釵。寶釵是王夫人的外甥女,客居在林府,素來沉穩(wěn)聰慧,見識不凡,而且與她有幾分交情。或許,她可以找寶釵聊聊,旁敲側(cè)擊地探探口風。 可轉(zhuǎn)念一想,沈月娥又猶豫了。寶釵雖是客,卻與王夫人關(guān)系親近,而王夫人與王熙鳳又是姑侄,若是賬目之事與王家有關(guān),寶釵未必會多說,反而可能會打草驚蛇。更何況,寶釵向來懂得明哲保身,不會輕易卷入府中的是非。 沈月娥放下賬冊,走到窗邊。院外的陽光很好,照在光禿禿的樹枝上,卻沒什么暖意。她看到一只麻雀落在樹枝上,嘰嘰喳喳地叫了幾聲,又飛走了。 她需要一個更穩(wěn)妥的辦法。一個既能查清賬冊的問題,又不會暴露自己的辦法。 機會很快就來了。 第三日午后,府里的管事來報,城外田莊的秋季租子賬冊已經(jīng)送來了,需要入庫核對。這是公事,沈月娥協(xié)助王熙鳳理家,過問此事乃是分內(nèi)之事。她眼前一亮——這正是再次去賬房的好機會。 她特意選了午后未時,這個時辰,賬房先生老周通常會去后院的小廚房用飯,或者在賬房的里間小憩,賬房里只有小伙計看守,更容易行事。 沈月娥讓翠兒準備了一摞早已寫好的、關(guān)于攬月軒下半年用度的預算單子,單子上詳細列了需要采買的布料、胭脂、炭火等物品的數(shù)量和預估價格——這是她特意準備的借口,若是有人問起,她就說過來核對預算,參照舊年的賬冊。 “翠兒,你跟我一起去,”沈月娥對翠兒說,“到了賬房,你在門外守著,若是有人過來,就咳嗽一聲提醒我。” 翠兒雖然不知道沈月娥要做什么,但也知道此事不簡單,她鄭重地點了點頭:“姨娘放心,我知道怎么做。” 兩人提著預算單子,沿著回廊往賬房走去。午后的陽光有些刺眼,沈月娥用手擋了擋,看到廊下的影子都變得很短。路上遇到了幾個灑掃的婆子,婆子們見了她,都恭敬地行禮,沈月娥笑著點了點頭,腳步卻沒停。 快到賬房時,沈月娥聽到里面?zhèn)鱽硪魂囕p微的打呼聲——果然,只有小伙計在。她心里松了口氣,加快腳步,走到賬房門口。 賬房的門虛掩著,留著一條縫隙。沈月娥輕輕推開一條更大的縫,往里看了看——小伙計正趴在桌上打盹,腦袋一點一點的,嘴角還掛著一絲口水,面前攤著一本翻開的賬冊,顯然是看賬的時候睡著了。 沈月娥輕輕咳嗽了一聲。 小伙計猛地驚醒,擦了擦嘴角的口水,抬頭看到沈月娥,嚇得連忙站起身,手忙腳亂地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長衫,結(jié)結(jié)巴巴地說:“月……月姨娘!您怎么來了?” 沈月娥推開門走進來,臉上帶著溫和的笑:“無妨,我過來找兩本舊年田莊的賬冊,參照一下,核對我院里下半年的預算。你師父呢?” 小伙計定了定神,連忙回答:“回姨娘,師父去庫房那邊對賬了,說是要核對一下冬季炭火的庫存,估摸著得半個時辰才回來。” “嗯,”沈月娥點了點頭,指了指門外,“我讓我的丫鬟在外面等著,你自便吧,不用管我,我自己找找就走。” 小伙計連忙應道:“是,是,姨娘您隨意,要是找不到,您叫我一聲。”說完,他又坐回椅子上,卻不敢再打盹了,只能拿著一本賬冊,假裝翻看,眼角的余光卻時不時地瞟向沈月娥。 沈月娥沒在意小伙計的目光,她走到賬房中央的賬架前,開始“尋找”田莊的舊賬冊。賬架很高,從地面一直頂?shù)轿蓓敚厦娲a滿了賬冊,標簽上寫著“田莊租子——元年”“田莊租子——二年”……一直到今年的。 沈月娥的心跳微微有些加速,她的目光快速掃過賬架,很快就找到了存放采買雜項賬冊的區(qū)域——就在田莊賬冊的旁邊,標簽是“采買雜項——副冊”。她要找的那本六月的副冊,就在第三層的位置,和其他幾本副冊整齊地擺在一起。 沈月娥假裝翻找田莊賬冊,手指在一本本賬冊上劃過,嘴里還小聲嘟囔著:“舊年的田莊賬冊在哪兒呢?怎么沒看到……”她一邊說,一邊慢慢挪到采買雜項賬冊的區(qū)域,眼角的余光確認小伙計沒有注意她,便迅速伸出手,將那本六月的副冊抽了出來,藏在兩本田莊賬冊的中間,然后繼續(xù)假裝尋找。 “找到了!”沈月娥像是終于找到目標似的,拿起那兩本田莊賬冊,還有夾在中間的六月副冊,走到一張空桌子前坐下。她將田莊賬冊攤開在桌面上,把六月副冊放在下面,用田莊賬冊擋住,假裝翻看田莊賬冊,實際上,她的注意力全在下面的副冊上。 (本章未完,請點擊下一頁繼續(xù))第45集雪娥賬房暗往來第22頁 賬房里的光線很充足,午后的陽光透過格子窗,照在賬冊上,將字跡照得清清楚楚。沈月娥深吸一口氣,翻開了六月副冊,快速翻到那日她發(fā)現(xiàn)異常的那一頁。 頁面上記錄的是六月初十的采買:“采買胭脂水粉五十盒,銀五兩;采買綢緞十匹,銀二十兩;采買茶葉五斤,銀三兩……”字跡是老周的筆跡,工整清晰,看起來沒什么問題。 沈月娥伸出右手的食指,輕輕放在那一頁紙的邊緣,指尖再次感受到了那種細微的滯澀感。她屏住呼吸,用指甲極其小心地、沿著裝訂線的內(nèi)側(cè)輕輕刮蹭——她不敢用力,生怕留下痕跡,只能用幾乎看不見的力度,一點一點地試探。 一下,兩下,三下…… 就在她刮到第五下的時候,指甲邊緣突然傳來一絲極其輕微的卷起感!沈月娥的心臟猛地一跳,她連忙低下頭,借著田莊賬冊的遮擋,仔細看向那一頁的邊緣——在裝訂線內(nèi)側(cè)最隱蔽的地方,紙張的邊緣果然有了一絲極其微小的、幾乎看不見的翹起! 這一下,徹底證實了她的猜測——這頁紙是后來裱上去的!原本的紙張很可能被人撕去了,換上了這張偽造的,上面記錄的內(nèi)容,說不定也是假的! 沈月娥的指尖微微有些發(fā)抖,她快速掃過這一頁的賬目——采買的物品都是府里常用的,數(shù)量和價格也看似合理,可若是原本的賬目被替換了,那真正的采買內(nèi)容是什么?被替換掉的賬目里,是不是藏著什么見不得光的款項? 她不敢再停留,生怕老周突然回來,或者小伙計起疑心。她迅速合上六月副冊,將其夾在兩本田莊賬冊中間,然后將田莊賬冊合上,站起身,對小伙計說:“我找到要用的賬冊了,這兩本我先拿回去參照,明日一早就送回來。” 小伙計連忙站起身:“是,姨娘慢走。” 沈月娥提著賬冊,腳步平穩(wěn)地走出賬房。翠兒在門外等著,見她出來,連忙迎上去,低聲問:“姨娘,沒事吧?” 沈月娥搖了搖頭,壓低聲音說:“沒事,我們快走。” 兩人沿著回廊往攬月軒走,沈月娥能感覺到,后背已經(jīng)驚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,冷風一吹,涼得她打了個寒顫。她手里的田莊賬冊不過是掩人耳目,真正讓她心驚的,是那本被替換了一頁的采買副冊——那一頁紙的背后,究竟藏著多少秘密? 回到攬月軒,沈月娥立刻讓翠兒把門關(guān)好,屏退了院里其他的丫鬟婆子,只留翠兒在門口守著,叮囑她“任何人都不許進來,就算是鳳姐姐來了,也先攔住,說我在核對賬目,稍后見她”。 翠兒應了聲“是”,守在門口,耳朵卻時刻注意著屋里的動靜。 沈月娥走進內(nèi)屋,將田莊賬冊和六月副冊放在書案上,然后走到窗邊,撩開窗紗,看了看院外——院里空無一人,只有風吹過樹枝的聲音。她這才放心地回到書案前,再次翻開六月副冊,仔細查看那被替換的一頁。 她嘗試著用手指輕輕捏住那翹起的一角,想看看能不能揭開,可那頁紙裱得很牢固,稍微一用力,就有撕裂的風險。沈月娥不敢冒險,只能放棄。她又仔細看了看周圍的賬目,發(fā)現(xiàn)六月初十前后的采買記錄都很簡單,只有這一頁的采買項目比較多——這會不會是故意的?用大量的正常采買,掩蓋其中的貓膩? 沈月娥靠在椅背上,閉上了眼睛。她需要冷靜下來,好好想想——是誰有能力在公賬上做手腳? 首先想到的是賬房先生老周。他掌管賬房二十多年,對賬目最熟悉,也最有機會動手腳。可他為什么要這么做?他在林府的待遇不錯,老太太和王熙鳳都信任他,他沒必要冒這么大的風險貪墨銀錢。除非……他是被人脅迫的,或者背后有人指使。 然后是王熙鳳。她掌管府中中饋,所有的采買、開支都要經(jīng)過她的同意。若是她想在賬上動手腳,簡直易如反掌。可她為什么要這么做?林府的家底豐厚,她作為大少奶奶,吃穿用度都不愁,沒必要貪墨公中的銀錢。難道是王家那邊出了什么事,需要她偷偷拿錢補貼?還是說,她是為了填補其他的虧空? 還有趙姨娘。趙姨娘素來愛占小便宜,前幾日還因為月例銀子發(fā)放遲了,在背后抱怨,說“府里的銀子都被有些人拿去貼補娘家了”。當時周瑞家的還呵斥了她,說她“胡說八道”。趙姨娘會不會是知道些什么,才故意這么說的? 沈月娥的腦海里閃過一個又一個人的臉,卻始終找不到最合理的答案。她睜開眼睛,看向書案上的賬冊,陽光照在賬冊上,卻讓她覺得一陣發(fā)冷。 她需要一個幫手。一個絕對可靠,且能在府外活動,幫她查證一些事情的人。 沈月娥的腦海里,突然浮現(xiàn)出一個人的名字——沈青。 沈青是她陪嫁過來的老管家沈福的兒子。沈福在她娘家做了一輩子管家,忠心耿耿,去年因病去世了,沈青便子承父業(yè),在金陵城中一家名為“云錦莊”的綢緞莊做二掌柜。沈青為人機敏,做事穩(wěn)妥,而且對金陵城的物價、商鋪往來都非常熟悉——若是讓他暗中查證一下賬冊上記錄的采買物品的實際市價,與賬冊上的價格對比,或許能發(fā)現(xiàn)些線索。 比如賬冊上記錄的“綢緞十匹,銀二十兩”,金陵城最好的云錦,一匹也不過一兩五錢,十匹最多十五兩,賬冊上卻寫了二十兩,這多出來的五兩,去哪里了?還有胭脂水粉,最好的“醉胭脂”,一盒也不過八分銀子,五十盒才四兩,賬冊上卻寫了五兩——這些細微的差價,若是積累起來,可不是一筆小數(shù)目。 可這無疑是一步險棋。一旦被府里的人察覺她在暗中調(diào)查,尤其是被王熙鳳或背后的人知道,后果不堪設想。沈青是她的人,若是被牽連,不僅會毀了他的前程,甚至可能危及他的性命。 沈月娥的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擊著,陷入了糾結(jié)。她想起沈福臨終前,拉著她的手說:“姨娘,我這兒子沈青,雖不如我沉穩(wěn),卻也是個忠心的,以后若是姨娘有需要,他定不會推辭。” 她深吸一口氣,眼神變得堅定起來——她不能再猶豫了。若是任由這蛀蟲繼續(xù)下去,林府遲早會被掏空,而她作為府里的姨娘,也絕不會有好下場。 就在沈月娥下定決心,準備聯(lián)系沈青的時候,翠兒突然進來稟報:“姨娘,薛姑娘屋里的鶯兒來了,說是薛姑娘得了一些上好的新茶,請姨娘得空過去品嘗品鑒。” 沈月娥愣了一下——薛寶釵這個時候請她喝茶,是巧合,還是別有深意? 她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襖裙,又對著鏡子理了理發(fā)髻,確保自己看起來沒什么異樣,然后對翠兒說:“知道了,你讓鶯兒稍等,我換件衣服就去。” 她換了一件月白色的襖裙,裙擺繡著細碎的玉蘭花,顯得更素雅些。翠兒幫她戴上一支白玉簪,又拿了一條淺紫色的披帛,披在她肩上:“姨娘,這樣看著精神多了。” 沈月娥對著鏡子笑了笑:“走吧。” 兩人跟著鶯兒,往薛寶釵居住的蘅蕪苑走去。蘅蕪苑在林府的西側(cè),靠近花園,環(huán)境格外清幽。還沒到門口,就聞到一股奇異的香氣——那是蘅蕪香的味道,清雅宜人,能讓人的心瞬間平靜下來。 鶯兒推開蘅蕪苑的門,喊道:“姑娘,月姨娘來了。” 薛寶釵正坐在窗下的一張紫檀木書桌前翻看書卷,見沈月娥來了,連忙放下書卷,笑著起身相迎:“月妹妹來了,快進來坐。外面風大,冷不冷?” 沈月娥走進屋,屋里很暖和,中間放著一個黃銅炭火盆,炭火正旺,映得屋里一片暖意。桌上擺著一套汝窯的白瓷茶盞,旁邊放著一個小巧的茶爐,爐上煮著水,“咕嘟咕嘟”地冒著熱氣。 “多謝姐姐關(guān)心,不冷,”沈月娥在薛寶釵對面的椅子上坐下,“姐姐這蘅蕪苑,真是暖和,比我院里舒服多了。” “也就是多了個炭火盆罷了,”薛寶釵笑著吩咐鶯兒,“快給月姨娘倒杯熱茶,這是我哥哥從江南送來的新茶,叫‘碧螺春’,妹妹嘗嘗。” 鶯兒應了聲“是”,提起茶壺,給沈月娥倒了一杯茶。茶水呈淡綠色,清澈透亮,散發(fā)著淡淡的清香。沈月娥端起茶盞,輕輕抿了一口——入口清甜,帶著一絲回甘,確實是上好的碧螺春。 “好茶,”沈月娥贊嘆道,“比我平時喝的雨前龍井還要爽口。” “妹妹喜歡就好,”薛寶釵也端起自己的茶盞,抿了一口,“我想著妹妹近來幫著鳳姐姐理家,肯定辛苦,這新茶能提神,便請妹妹過來嘗嘗。” 兩人又說了些關(guān)于茶的閑話,比如碧螺春的產(chǎn)地、采摘的時節(jié),鶯兒在一旁添著炭火,屋里的氣氛顯得格外融洽。 就在沈月娥以為這只是一次尋常的姊妹往來時,薛寶釵突然放下茶盞,目光落在她的臉上,似是不經(jīng)意地說道:“月娥妹妹,我聽說你近來常去賬房看賬?” 沈月娥的心猛地一緊,手里的茶盞差點沒拿穩(wěn)。她強裝鎮(zhèn)定,笑著回答:“是啊,鳳姐姐太忙,我?guī)椭纯矗藢σ幌掠枚龋獾贸鲥e。” 薛寶釵微微點頭,手指輕輕摩挲著茶盞的邊緣,語氣依舊溫和:“妹妹心思細,理賬是再好不過的。只是這大家子的賬目,最是繁瑣,千頭萬緒的,有些地方,或許不是表面看起來那么簡單。” 沈月娥的心跳更快了,她抬眼看向薛寶釵,薛寶釵的眼神清澈卻深邃,像是能看穿她的心思。她不敢直視,只能低下頭,看著自己的手:“姐姐說得是,我也是跟著學習,很多地方還看不懂。” “看不懂也無妨,”薛寶釵輕笑一聲,聲音壓得更低了些,“有些事,看得太清,未必是福;有些賬,算得太明,反受其累。妹妹是個聰明人,應該知道‘水至清則無魚’的古訓。府里的事,有時候睜一只眼閉一只眼,反而能過得安穩(wěn)些。” 這段話,像是一把錘子,狠狠敲在沈月娥的心上。薛寶釵這絕不是隨口感慨,她是在提醒她——不要追查賬目的事!她甚至可能已經(jīng)知道了賬冊有問題,知道沈月娥在調(diào)查! 沈月娥的手指緊緊攥著茶盞,指尖因為用力而泛白。她想問問薛寶釵,是不是知道些什么,是不是知道背后的人是誰,可話到嘴邊,卻又咽了回去。她知道,薛寶釵既然這么說,就絕不會再透露更多信息,追問下去,只會讓彼此都尷尬,甚至可能引來麻煩。 “姐姐說得是,”沈月娥抬起頭,臉上露出一絲疲憊的笑,“或許是我最近太較真了,確實有些累。等忙完這陣子,我也該好好歇歇了。” 薛寶釵見她聽進去了,臉上露出欣慰的笑:“這就對了。妹妹還年輕,身子要緊,別為了這些瑣事累壞了自己。”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閑話,沈月娥借口院里還有事,便起身告辭了。薛寶釵沒有挽留,只是讓鶯兒送她到門口,還讓鶯兒給她帶了一小包碧螺春:“妹妹要是喜歡,就拿著回去喝,不夠了再跟我說。” 沈月娥接過茶包,道謝后,便跟著翠兒往攬月軒走。 路上,沈月娥一句話也沒說。薛寶釵的話,讓她心里更加沉重——連客居的寶釵都知道賬冊有問題,還出言提醒她明哲保身,可見這背后的水有多深。她甚至開始懷疑,薛寶釵是不是也被卷入其中,只是身不由己,只能提醒她一句。 回到攬月軒,沈月娥將那包碧螺春放在桌上,看著茶包上繡著的“薛”字,心里五味雜陳。她知道,薛寶釵的提醒是好意,是不想讓她卷入危險,可她已經(jīng)走到這一步,根本沒有退路了——她已經(jīng)觸碰了賬冊的秘密,就算現(xiàn)在停下,背后的人也未必會放過她。 她走到書案前,鋪開一張宣紙,研好墨,開始寫信。信里用的是只有她和沈青才懂的暗語——她娘家以前是做綢緞生意的,她和沈青常用綢緞的種類、價格來傳遞秘密信息。 信里寫道:“近日需采買云錦十匹、素緞五匹,煩請青弟查問時下市價,以及各商鋪往來折扣,另需打聽‘醉胭脂’一盒之價,務必詳細,且勿令外人知曉。若有異常,可于三日后酉時,在城南‘悅來茶館’二樓靠窗的位置相見,以‘碧螺春’為號。” 寫完信,沈月娥仔細檢查了一遍,確保沒有破綻,然后將信折成一個小小的方塊,塞進一個繡著蘭草紋的錦囊里。她叫來翠兒,將錦囊遞給她:“明日你借口出府為我挑選繡線,去城南的云錦莊,找到二掌柜沈青,把這個錦囊交給她。記住,一定要親手交給沈青,不能讓其他人看到,也不要跟任何人說起此事。出府后,注意看看有沒有人跟著你,若是有,就先不去云錦莊,先去別的地方繞繞,把人甩開。” 翠兒接過錦囊,感受到里面的信件,她鄭重地點了點頭:“姨娘放心,我知道怎么做,絕不會出岔子。” 沈月娥拍了拍翠兒的手:“辛苦你了。此事關(guān)系重大,若是出了差錯,不僅是我,你也會有危險。” 翠兒堅定地說:“姨娘對我恩重如山,我就算拼了命,也會把事情辦好。” 沈月娥看著翠兒,心里涌起一股暖流。在這錯綜復雜的林府里,翠兒是她唯一可以信任的人了。 是夜,沈月娥輾轉(zhuǎn)反側(cè),難以入眠。 窗外的風聲更大了,吹得窗紗簌簌作響,像是有人在窗外徘徊。沈月娥睜開眼睛,看著帳頂?shù)呐汉缮啂ぃX海里反復回響著薛寶釵的話,還有賬冊上那被替換的一頁紙的觸感。 她不知道沈青能不能查到有用的線索,不知道三日后的見面會不會順利,更不知道,背后的人會不會已經(jīng)察覺到了她的動作。她感覺自己像是走在一條漆黑的窄路上,前方是迷霧,后方是深淵,只能一步一步,小心翼翼地往前走。 夜深了,攬月軒里靜得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。沈月娥翻了個身,看向窗外——月亮已經(jīng)移到了西邊,月光透過窗紗,落在地上,像是一條銀色的小路。 就在她迷迷糊糊,即將入睡的時候,窗外突然傳來一聲極輕微的脆響——像是瓦片被碰動的聲音。 沈月娥猛地驚醒,瞬間屏住了呼吸。 她側(cè)耳細聽,風聲依舊在“嗚嗚”地刮著,除此之外,再沒有其他聲音。 是野貓嗎?還是……有人在窗外窺探? 沈月娥的心提到了嗓子眼,她悄悄坐起身,披了件外衣,赤著腳,輕輕走到窗邊,撩開窗紗的一角,往外看。 院外一片漆黑,只有月光灑在地面上,能看到光禿禿的樹枝影子,像是張牙舞爪的怪物。地面上的瓦片整齊地排列著,沒有看到任何異常的痕跡,也沒有看到人影。 沈月娥又仔細看了一會兒,還是沒發(fā)現(xiàn)什么。她松了口氣,或許真的是野貓吧——府里的野貓不少,經(jīng)常在各院的屋頂上跑。 可就在她準備放下窗紗的時候,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見院墻的角落里,有一個黑影一閃而過,消失在黑暗中。 沈月娥的心臟瞬間被揪緊,她死死地盯著那個角落,卻再也看不到任何東西。 那個黑影是誰?是府里的巡夜婆子?還是……背后的人派來監(jiān)視她的? 沈月娥再也睡不著了。她走到書案前,點燃了一盞油燈,燈光昏黃,映著她蒼白的臉。她坐在椅子上,看著桌上的那本六月副冊,手指在封面上輕輕劃過。 她知道,自己已經(jīng)沒有退路了。那個黑影的出現(xiàn),證明背后的人很可能已經(jīng)注意到了她,她必須加快速度,在被對方動手之前,找到證據(jù),保護自己。 油燈的火苗跳了一下,映在賬冊上,將上面的字跡照得有些扭曲。沈月娥看著那些字跡,突然覺得,這本賬冊就像是一個潘多拉魔盒,一旦打開,里面的秘密足以將整個林府都卷入其中。 她不知道這場風暴會在何時來臨,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撐過去。她只知道,從她發(fā)現(xiàn)賬冊問題的那一刻起,她的命運就已經(jīng)和這本賬冊緊緊綁在了一起,再也分不開了。 窗外的風聲還在繼續(xù),像是在為即將到來的風暴,奏響序曲。 (本集完) 第46集《瓶兒栽贓偷竊罪》簡單內(nèi)容提示: 李瓶兒因近期沈月娥協(xié)助理家頗受看重,心中嫉恨加深,同時她自身或許有一些不欲人知的私下開支擔心被沈月娥查賬時發(fā)現(xiàn),遂先下手為強。李瓶兒買通沈月娥院中的一個粗使小丫鬟,將一件自己房中的貴重首飾偷偷藏入沈月娥的妝奩或箱籠深處。隨后,她假裝發(fā)現(xiàn)失竊,在府中哭鬧起來,引得眾人關(guān)注。在王熙鳳或邢夫人主持下,派人各院搜查,最終在沈月娥房中“人贓并獲”。沈月娥百口莫辯,陷入極大的被動和危機。李瓶兒趁機煽風點火,坐實沈月娥“偷竊”的罪名。面對突如其來的栽贓陷害,沈月娥將如何自證清白?是一直暗中觀察的薛寶釵出手相助,還是沈月娥自己留有后手?這場風波將如何影響林府后宅的格局?翠兒或沈青是否能發(fā)現(xiàn)栽贓的破綻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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