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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一早。
太陽照常升起。
陳黃皮不知道外界的太陽是不是也升起來了。
他現(xiàn)在正在玉瓊山附近晃悠。
“師父說讓我去找釣竿,可十萬大山里有那么多條河,那釣竿究竟在哪呢。
陳黃皮走到了玉瓊山最近的一條河邊。
這條河不算大,寬的地方有近二十丈,窄的地方卻只有五六丈。
這時,掛在陳黃皮腰間的黃銅油燈開口道:“觀主也真是的,讓你找釣竿,又不告訴你具體在什么地方,還說一定能找到,觀主真是老糊涂了。”
昨日這一人一燈恩斷義絕。
可一夜過后,就又恢復(fù)了之前的關(guān)系。
陳黃皮翻了個白眼,說道:“你這話為何不跟三師父說去?”
昨天晚上,大師父只出來了一次。
然后就一直是三師父。
“我膽小,我怕死。”
黃銅油燈理所當然的道:“這話私底下說也就算了,三觀主沒那么小氣,可若是真當著三觀主的面念叨,那就真完了。”
陳黃皮懶得和黃銅油燈掰扯。
他看著眼前的這條河,河里有很多的魚。
他想要下河抓魚。
可河水沒斷流,他又不敢下去。
“黃二,我想吃魚了。”
“那我給你整個釣竿釣魚?”
“吃魚還用釣?那還吃什么魚!”
陳黃皮說著就劍指一并。
一道劍氣沒入河中。
轟的一聲。
整條河的水面都炸開了。
陳黃皮心念一動,便憑空冒出一根漆黑的樹枝將被炸出來的魚兒全都捅穿。
“火來!”
黃銅油燈張口一噴。
炙熱的燈火瞬間將這些魚兒烤熟,香氣四溢。
雖說沒有鹽巴。
但陳黃皮卻吃的津津有味,一邊吃,一邊得意的道:“以前我不能修煉,也不敢下河,抓魚吃的時候都得趁著河水斷流,如今我修為不凡,這些魚兒的好日子到頭了。”
“讓我也吃一口。”
黃銅油燈平日里是不吃東西的,可看陳黃皮吃的這么香,它便也想嘗嘗鮮。
于是,這一人一燈就沿著河邊邊走邊吃。
沿途所過,時不時便有爆炸聲響起。
這時候。
一直在勾魂冊里的索命鬼看不下去了。
“契主,黃二。”
“你們口口聲聲說出來找釣竿,可我卻只見你們在此作孽,整條河都快被你們禍害完了,正事要緊啊!”
“阿鬼,你出來的正好。”
陳黃皮撓了撓頭說道:“我的劍氣用來炸魚雖然很好使,可炸出來的魚大都崩成碎屑,少有成型的,你可有什么更好的抓魚之法?”
黃銅油燈不屑道:“阿鬼是黃泉冥族,那黃泉里又沒有魚,它能知道個屁。’
黃泉早就異變成邪祟了。
就是沒異變之前,那黃泉之中也都只有黃泉冥族,以及一些小鬼在其中沉浮。
至于魚,定然是沒有的。
然而,索命鬼卻冷笑道:“黃二,我本不想賣弄,可你既然這般說,那我倒是還真有抓魚的好法子?”
“什么法子?”
“用電!”
“那算了。”
陳黃皮搖頭道:“我不會雷法,手中亦沒有漁網(wǎng),我只是想吃魚,若是要這么麻煩,那這魚不吃也罷。”
說著,陳黃皮就將沒吃完的魚丟給黃二。
他并沒有吃飽。
想吃魚,也不過是平日里吃不到,所以嘴饞而已。
至于這被劍氣炸的亂七八糟的河,陳黃皮卻只當沒看見。
因為十萬大山里的河很多。
而且彼此之間都互相流通,水流之下不消半日功夫就會恢復(fù)如初。
陳黃皮抬頭看天。
天上的太陽很溫暖,照在身上暖洋洋的。
這十萬大山的太陽是師父的陽神所化。
陳黃皮知道,師父肯定是在看著自己。
于是,他便問道:“師父啊師父,你就告訴我,我該去那條河找釣竿吧,十萬大山太大了,我若是一條條找過去,恐怕找到我十八歲都找不到。”
然而,太陽并沒有給與陳黃皮任何回應(yīng)。
索命鬼冷不丁的道:“契主,觀主他老人家日理萬機,若是這點小事你都要麻煩他,觀主豈不是會對你很失望?”
陳黃皮無奈道:“那你說我該怎么找釣竿?”
十萬大山真的很大。
大到陳黃皮這輩子都只是在玉瓊山附近打轉(zhuǎn)。
他見過很多河,可那些放在十萬大山里,就跟一棵樹一樣不顯眼。
索命鬼無奈道:“我雖在這十萬大山里待的很久,也去過很多地方,但有著一座石碑的河,我卻真不知道在何處,或許得找個對十萬大山非常了解的人問問才行。”
道理是這個道理。
但上哪去找這樣的人?
而就在這時,黃銅油燈卻若有所思的道:“本家,阿鬼,你們說金角會不會知道?”
索命鬼搖頭道:“金角是陰土的寵兒,可這里是十萬大山,它怎會知道那地方在哪。”
陳黃皮也道:“就是,它才出舊觀多久,它對十萬大山的了解還沒阿鬼多呢。”
“那可不一定”
黃銅油燈有些興奮的道:“別忘了,前些日子大觀主牽著金角在十萬大山到處跑,從頭跑到尾,而且一遍又一遍,恐怕它現(xiàn)在才是最了解十萬大山的那個。”
“噫!!”
陳黃皮眼前一亮,忍不住拍手叫好:“黃二,你說的有道理!!”
“等一下契主。”
索命鬼皺眉道:“金角昨日被三觀主趕去洗干凈,它好像到現(xiàn)在都沒回去吧?”
此話一出,陳黃皮和黃銅油燈全都愣住了。
“黃二,你見到金角了嗎?”
“咱倆天天在一塊,你都沒見到,我還能見到不成?”
昨日金角跑了以后,確實沒有回凈仙觀。
只是陳黃皮只顧著和黃銅油燈彼此置氣,因此就下意識的忽略了這件事。
最關(guān)鍵的是
陳黃皮雖然是主,金角則是走狗。
但自從大師父要把金角養(yǎng)的更兇更大以后,那狗經(jīng)的聯(lián)系就徹底被切斷了。
因此,陳黃皮便感應(yīng)不到金角的存在。
此時此刻。
在十萬大山的深處。
金角如同脫韁野狗一樣肆意的狂奔。
它的身子是焦黑的,黑的跟炭一樣。
渾身上下只有角還是金色的。
昨日離開凈仙觀以后,金角就再也不想回去了。
而身上的污漬,它也不準備清洗干凈,最起碼在逃出這十萬大山之前,是不會洗干凈了。
“是三觀主說的!”
金角一邊跑,一邊興奮的道:“三觀主說,讓我洗干凈之前都不要回去,那我就不洗了,那鬼丹爐大爺我是受夠了。”
“陳黃皮,雖說你對我很好。”
“可我的神魂都在告訴我,自由的味道更美妙,自由的神魂是困不住的。”
“只是大爺我跑了這么久,怎么還沒出十萬大山。”
金角的語氣有些不自信。
它先前被紫袍老道喂了太多邪異,然后又被拖著在十萬大山到處跑。
一天的功夫,跑了不知道多少躺。
可以說,十萬大山的很多地方都留下了它被拖行的痕跡。
但輪到自己跑的時候,卻總感覺不太對勁。
“是大爺我跑的太慢嗎?”
金角的八只眼睛里滿是疑惑:“可之前大爺也是這個速度啊,而且跑了一天一夜,按理說應(yīng)該已經(jīng)出了十萬大山才對。”
十萬大山很大。
除了東邊挨著大康的許州城,其余三個方向也都各有不同。
最西邊是西域佛國的方向。
南邊則是一條大河。
北邊卻是一處深不見底的溝壑。
金角到過那條溝壑之處,那地方給它的感覺很不好,就好像是天地的盡頭一樣,若是掉進去,就再也別想從里面出來,任何的法力都會在那里失效。
而南邊的那條河也很邪門。
蚊蟲飛鳥都無法渡河,只要飛到河面上就會墜落下去。
那是弱水之河。
至于往東出十萬大山。
金角卻是不想的,因為陳黃皮出十萬大山,也是往那個方向走,屆時要是被陳黃皮發(fā)現(xiàn),萬一把自己抓回去可怎么辦。
因此,金角選擇的是往西域佛國的方向跑。
而就在這時。
金角忽然停下了腳步。
因為它察覺到了一股讓它極其厭惡的氣息。
緊接著,便有近百名穿著僧袍,身披袈裟的僧人緩緩走了過來。
那些僧人的背后都背著一個黃布包裹的事物。
看上去像是個盒子,又像是一個佛龕。
金角不喜歡禿驢。
但它也不想和這些禿驢們糾纏,因為它現(xiàn)在只想離開十萬大山。
然而就在這時。
咔嚓一聲。
金角腳下踩著的樹枝突然斷裂,發(fā)出一聲清脆的聲音。
這讓它當場愣住。
“大爺我這個實力,還能把樹枝給踩斷?”
金角驚呆了。
它雖然現(xiàn)在不同于之前的神魂之軀。
但本質(zhì)上實力也比之前強大太多。
再說了,即便是筑基期的修士,都能做到身輕如燕,片葉不沾身。
以它的實力,別說是踩斷樹枝,就是不停的在樹枝上蹦?,都不可能發(fā)出半點聲音。
還沒來得及細想。
那些僧侶們便立馬看向了過來。
“是個邪異!”
“劫,而且還不是一般的劫。”
“等等,這邪異不對勁。”
為首的僧侶神色微變,背后的佛龕散發(fā)出光暈,那僧侶立馬激動的道:“諦聽之子!這異是諦聽之子!快,快將其捉住,待找到降世佛祖以后,這畜生便是送與佛子的坐騎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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