斷臂上瓊霄提示您:看后求收藏(394、目標萬劍閣,老瘋子殺來(8k求月,這個道主太顛了,斷臂上瓊霄,小說中文網),接著再看更方便。
是夜。 走出灰霧地帶后,正好趕上了天黑。 銀角頂著烏黑的眼圈,悻悻的趴在地上,連平常最愛吃的土都覺得沒了滋味。 這是因為它挨了一頓毒打。 賤鬼和賤燈,外加它大哥金角一起打的。 不就是吃了個金丹嗎。 不就是那金丹里有個女嬰么。 二爺餓了,餓了就要吃東西。 這是天經地義的事。 “哼,不早說,二爺我還以為是宵夜呢。” 銀角抓起一大片土,嚼吧嚼吧咽進了肚子里。 雖說這土不好吃。 但有的吃總比沒得吃強。 “呦,這不是銀角嗎,幾天不見這么拉了,又吃上土了。” 金角打了個響鼻,嗤笑著道:“看你委屈的樣,跟大哥說說,陳皇的女兒好吃不好吃?” “那我咋知道去了。” 銀角嘟囔道:“我看著還會動,心想好久沒吃個活物了,就一口悶了,連味都沒品出來,得找個機會再吃一次才成。” 這話把金角驚的夠嗆。 立馬就喊道:“黃皮爹,我要舉報銀角,它還想再吃一次!” 在一旁圍在一塊的陳黃皮聞言,頭也不抬的道:“放心,它不會再有機會了,再吃,再吃阿鬼就會把它嘴巴給縫上。” 適時,索命鬼將兩只骨爪交錯在一起,做了個反掰的手勢,沖銀角露出陰森森的獰笑。 這一笑,便讓銀角打了個哆嗦。 “賤鬼,看什么看!沒見過諦聽之子么!” “見過,但沒見過你這么欠揍的。” 索命鬼冷笑不止:“若不是看在你爹的份上,我起碼有十種法子治好你那貪吃的毛病。” “啊!大哥!” “別喊了,大爺我也斗不過這賤鬼,那十種法子,我早就輪流都挨了個遍了。” 金角對索命鬼那叫一個敢怒不敢言。 它很早的時候就被索命鬼給揍的死去活來。 本想著如今自己強大了,能找回來場子,誰曾想這索命鬼竟然冷不丁的變得比以前更厲害了。 這時。 咚咚咚的聲音響起。 只見陳黃皮正把一顆生有九竅,有兩個人頭那么大的丹丸當成皮球一樣在地上拍。 而一陣咯咯咯的稚嫩笑聲則從那丹丸之中響起。 陳皇的女兒。 陳黃皮的堂妹,那個尚在襁褓中的嬰孩含著手指頭,一邊笑,一邊含糊不清的說:“蟈蟈” “黃二,它為什么罵我?” 陳黃皮一只手繼續做拍皮球動作,一只手撓了撓頭:“該不會是在銀角胃里被嚇傻了吧,小孩子是真討厭啊!” 在灰霧地帶之中,銀角金角不能從勾魂冊里出來。 那灰霧的侵蝕之力太過強大。 不過,黃銅油燈和索命鬼卻是可以進去的。 進去以后,就一個把銀角的嘴巴撐開,一個直接鉆進胃里趕緊將這女娃給掏了出來,事后一邊說明厲害關系,一邊胖揍銀角。 而今夜,也同樣是這女娃第一次離開那灰霧地帶,再次見到大乾仙朝的日子。 “本家,咱們堂妹好像沒有在罵你。” 黃銅油燈搖頭晃腦的道:“它似乎喊的是哥哥,不是蟈蟈,只不過口齒不清,聽著感覺像是在罵人而已。 陳黃皮的堂妹,自然也就是黃銅油燈的堂妹,也同樣是索命鬼的堂妹。 畢竟,這三個東西早就已經是情同手足的關系了。 而陳黃皮聽著黃銅油燈這話。 他頓時感覺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。 “我如今又沒化作那叛徒的樣子,它卻喊我哥哥,這,這……………” 陳黃皮這這這,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。 他忽然有種奇怪的感覺。 說話的語氣都不由自主的變得溫柔了許多:“小陳陳啊,跟我說,黃皮哥哥!” 小陳陳就是給這女娃起的小名。 此刻,小陳陳就懵懵懂懂的喊著:“黃 “不對,是黃皮哥哥。” “黃蟈蟈。” “你剛剛不是會喊哥么,算了,你就喊我哥哥。” “蟈哥。” “哥哥。” “哥哥。” “噫!!!!” 陳黃皮面色漲紅,激動的道:“黃二,你聽到了么,小陳陳很通人性,它喊我哥哥哎。” 而他如此激動。 手中拍皮球的動作卻越來越快。 那丹丸之中的小陳陳,卻非但不覺得不適,反而笑的更加憨態可掬。 仿佛在它看來。 這是哥哥在跟自己玩游戲。 黃銅油燈不屑的道:“本家,看把你激動的,不就是喊了你一聲哥么,我也能喊你哥啊,怎么不見你這樣對我,你這就是雙標。” “黃二哥哥” “哎!!!!!“ 黃銅油燈興奮的道:“本家,小陳陳喊我的時候比你多兩個字,噫!!!咱們堂妹是真通人性啊!還沒出生就這么惹人喜歡,以后長大了還得了。” 索命鬼無奈的冷眼旁觀。 它倒是沒有這種感覺,畢竟黃泉冥族一向是血脈孕育,只有父親一說,沒有母親的說法,而且算起來,它的那些兄弟姐妹們也和它沒什么感情。 也就是契主和黃二長年累月的和觀主生活在一起,沒有過妹妹一說,如今冷不丁的多了個妹妹,就樂的找不著北,像是凡人一樣。 冷不丁的看到那小陳陳在盯著自己。 索命鬼不冷不淡的瞥了他一眼。 那小陳陳卻不害怕索命鬼的猙獰模樣,反而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,咬著手指頭,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。 這讓索命鬼沒來由的一股子煩躁。 而等這小陳陳又被陳黃皮和黃銅油燈圍在一起逗樂的時候,索命鬼就更煩躁了。 為何不喊自己哥哥? 難道是因為自己長得每個人樣? 嚇著自家堂妹了不成? 這也不對啊,那黃銅油燈和契主也沒好到哪去啊! 索命鬼忽然有點懷疑人生了。 而就在這時。 那小陳陳忽然哇的一聲哭了。 陳黃皮心里一慌:“黃二,它怎么哭了。” “不知道啊!” 黃銅油燈緊張的道:“是不是你拍的不夠快,讓它感覺不開心了,趕緊用點力啊!” 陳黃皮聞言趕緊加大了力度。 直接將這丹丸拍出了殘影,把地面都砸的坑坑洼洼。 但那小陳陳哭的卻更厲害了。 “契主,讓我來看看。” 索命鬼趕緊制止了陳黃皮,將那小陳陳給接了過來。 說來也奇怪。 到了索命鬼手里,這小陳陳就止住了哭聲,然后沖著索命鬼傻樂。 “鬼哥哥” 這一聲鬼哥哥,聽的索命鬼兩只血紅帶黑的眼睛猛地瞪大。 這就是有妹妹的感覺么。 索命鬼下意識的露出一個笑容,但它如今的模樣著實駭人,也就顯得這笑容像是在獰笑,一副兇神惡煞的感覺。 但那小陳陳卻不怕,反而笑的更加開心。 “契主啊,你那樣拍皮球一樣哄小孩是不行的。” 索命鬼冷靜的說道:“我聽聞凡人養孩子,是要抱著的,而且小孩子睡的短,但一日之內卻能睡個七八回。” “而且若是我沒看錯的話。” “小陳陳應當是還沒出生的時候,便已經被殺了。” “它脖子后面的符?,應當就是那處致命傷。” “這丹丸如同胎膜,讓它維持現在的樣子,若是將其破開,那它立馬就會煙消云散。 這話聽的陳黃皮有點云里霧里。 黃銅油燈更是叫道:“阿鬼,你說了這么多,好像你多會帶孩子似得,趕緊把堂妹給我,我可是看著陳黃皮長大的。” “觀主怎么養他的,我都知道。” 要說有育兒經驗的,那就只有黃銅油燈了。 雖說它和陳黃皮見面的時候,陳黃皮已經學會爬了,但后來觀主怎么一把屎把尿把陳黃皮養大,這些它都看在眼里。 如今,自然是想自己也過一把癮。 黃銅油燈不由分說的把小陳陳接了過來,同樣做出一副猙獰的模樣。 它倒是看明白了。 自家堂妹這是天生就膽子大,越恐怖越邪門的玩意,它就越是喜歡,越是開心。 果然,小陳陳立馬就對黃銅油燈傻笑了起來。 “小陳陳啊,我是你黃二哥哥。” 黃銅油燈獰笑道:“你爹是陳皇,是大乾仙朝的皇帝,你還有個仇人,他就是你黃皮哥哥之前的樣子,以后見了他要罵死他知道嗎?” 陳黃皮皺眉道:“黃二,小陳陳還只是個孩子,你給它講這些作甚。” “本家,你不懂,這叫胎教。” 黃銅油燈不屑的道:“娃娃要從娘胎里抓起,現在不教育好,以后長大了有主見了可就不好扭回來了。” 陳黃皮想了想,又看了看自己,覺得黃銅油燈說的很有道理。 要不是黃銅油燈騙自己,說那男女之情就是殺心。 自己哪會見個女的就直接宰了。 雖說那些女的也確實討厭就是了。 “好了黃二,該輪到我玩,不是,輪到我教育了。” 陳黃皮一把搶過小陳陳,認真的道:“哥哥跟你說,長大以后可千萬不能學人囂張跋扈,也不要看不起別人,否則便會有哥哥這樣的人來殺你。” “哦,我忘了你不知道什么是殺人。” “我給你演示一下你就明白了。” 說罷,陳黃皮大手一揮,體內精氣便幻化出了一個人影,那是他殺的第一個女孩,也就是宋天罡的侄女宋秋月。 那宋秋月維持著一臉驚恐的模樣。 然后,便見陳黃皮劍指一并。 那宋秋月當場人頭落地,鮮血噴涌而出,人頭在地上滾來滾去,尸體倒在地上,四肢抽搐,最后齊齊化作了一攤污血。 卻見那丹丸之中的小陳陳稚嫩的小臉一片慘白。 兩只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驚恐無比。 “哇!!!!!“ 小陳陳被直接嚇哭,鉆進漆黑的發絲之中瑟瑟發抖。 陳黃皮怒其不爭,叫道:“堂妹,你怎能如此膽小怕事,我像你這么大的時候,都已經帶著師父在仙界亂殺了!” “本家,有你這樣教育咱們堂妹的嗎?” 黃銅油燈大怒:“它還沒出生呢,你這手段太殘忍,是會嚇到它的!” “小陳陳你別怕,黃二哥哥教你用大火烤活人。” “啊,它怎么哭的更厲害了。” “阿鬼,阿鬼,你快想想辦法啊!” “哈哈哈。” 索命鬼心如死灰,慘笑了三聲。 它忽然覺得把小陳陳從那鬼地方帶出來,并不是一件好事了。 在那地方,小陳陳頂多是孤獨一輩子。 可它這么小,哪知道什么叫孤獨。 如今是不孤獨了。 但看看身邊都是些什么東西吧。 陳黃皮,向來腦回路和正常人不一樣,而且他滿嘴歪理,更是喜歡吹捧自己,被戳穿了都臉紅,殺起人來那叫一個毫不留情。 而黃銅油燈就更別說了。 這玩意是天底下第一個邪異,一肚子壞水,向來最喜歡惡意揣度他人。 金角銀角這兩個貨,更是一個比一個嘴賤。 如今狐貍山神不在。 也就只有自己勉強知道怎么哄孩子了。 想到這,索命鬼便道:“小陳陳,你不要害怕,你阿鬼哥哥在這,我給你召幾個孤魂野鬼出來玩玩。” 而另一邊。 在那灰霧地帶的最下方。 在那處河流的底部。 一只手抓著草帽,從那淤泥之中探了出來。 緊接著,老瘋子站了起來,一手將那草帽蓋在了頭上。 他此刻身體在搖晃。 狀態也變得更加渾渾噩噩。 在不遠處,便是那盞巨大無比的青銅油燈。 慘綠的燈光照在他身上,讓他變得更加痛苦。 腦袋里也發出了嘎吱的金鐵觸碰的聲音。 那根太墟神燈,就釘在了他的劍上。 越來越深,越來越深。 若是再沒有辦法解決,老瘋子便會從此被這太虛神釘所控制。 太墟神釘根本就沾不得。 要是換做別人,別說是用道劍來阻擋片刻,便是碰上以后,就會連元神自我都被這太虛神釘所牢牢寄生住。 到了那時候,連想要自殺都做不到。 更慘的就是凈仙觀的那些弟子們了。 陳道行將太墟神釘釘進他們體內的時候,他們大都只是真仙層次,并且這太墟神釘讓他們時時刻刻陷入痛苦的折磨之中,叫天天不應,叫地地不靈。 老瘋子雖說眼下還能勉力抗衡,但這玩意就是跗骨之蛆,想要解決談何容易。 這可是那籠罩在世界之外的輪廓。 在吃過一輪太墟世界以后,所弄出來的東西。 “陳皇的孩子…………” 老瘋子雙目通紅,鼻息之中滿是燥熱之氣,他現在能維持片刻的清醒,這讓他想起了自己為何會到這地方。 至于那青銅油燈。 老瘋子沒有動手將其摧毀的念頭。 因為這念頭一起,那根太虛神釘就鉆的他的道劍都在顫抖,讓他的劍道都產生了裂痕。 所以,他眼下只想做一件事。 那就是,找到陳皇的孩子。 “當年那場大戰,有太多真相被掠過。” “那孩子下落不明,老夫還以為她應當在乾元闕,亦或者被陳皇給封印在某處,沒想到居然在這里。” 老瘋子一個閃身出現在了水面之上,再一步踏出,便登上了這座玉瓊山,凈仙觀內。 他面無表情的看著周遭的一切。 這一切對他而言,即陌生卻又熟悉。 陌生的是第一次進入其中。 熟悉的是,他曾經在人間巡視,宰了那兩個近乎于道的存在的時候,曾經遠遠的看了一眼十萬大山。 他看到了陳黃皮的師父。 也看到了那座玉瓊山,凈仙觀。 只是,他無法踏入其中,因為那地方就是整個玄真道界最慘烈的戰場。 凡人可以進入其中。 可一旦是涉及了近乎于道,甚至是真仙極致,便能感受到那里的時間流速不對勁,每一顆石頭,每一處草木都充斥著對外界生靈的惡意。 進去就是個死。 目光在周圍的一切上掠過。 老瘋子來到了丹房,他能感覺到,那個孩子曾經就在這里。 而現在,丹爐都被打出了一個窟窿。 里面則空蕩蕩的。 “回溯。” 老瘋子冷冷吐出二字。 周遭的畫面,便開始扭曲了起來,要將先前發生的一切全都回溯出來。 然而,老瘋子越是這么做。 他腦袋里的那根釘子就越是發作的厲害。 不過,這對老瘋子而言還能抗的住。 但畫面回溯過后。 讓老瘋子失望的事情發生了。 只見那畫面極為混沌,只能隱隱看到有三個古怪的身影,其中一個身影高大,像是青年,另外一個則像是個骷髏頭,還有一個則看著極為猥瑣,長著細長的手臂。 “有一位近乎于道的存在也來過這里。” 老瘋子順著這模糊的光影走進了大殿。 最終,他停在了陳黃皮拿走那殘破的飛仙圖的墻壁下方。 “飛仙圖” 老瘋子錯愕的道:“這里居然也有一部分,看來帶走陳皇女兒的那人,應當也拿走了這里的飛仙圖,這樣的話,老夫要想找到他就容易了。” 說著,老瘋子便攤開了手掌。 而在他的手掌下方,在那皮肉之中,一塊三角殘圖若隱若現。 這同樣是飛仙圖殘破的部分。 而且比陳黃皮得到的那一塊更加完整,因為他得到的是空白的,這一塊雖說小,但卻上面依舊有著山河景象。 “拜靈天的那神棍當年暗中找過我,將這塊飛仙圖放在了我這,讓我權當沒有這回事,沒想到如今卻派上了用場。” 老瘋子握緊拳頭,猛地錘著自己的腦袋。 這樣做好像能讓他緩和痛苦。 也能讓他記起許多事情。 不過,等過了半響。 老瘋子放棄了,他意識到了一件事。 那就是拜靈天的教主將這部分殘圖放在自己這里的時候,定然是讓自己將有關的記憶,連同時間長河里留下的痕跡都一并抹去的。 所以這塊飛仙圖為何在他手里。 又究竟有什么作用,老瘋子是完全想不起來的。 老瘋子也懶得再去想。 他現在也明白了一件事,那就是自己現在既然中了這太墟神釘,那但凡是知道此物的存在,都不可能相信自己的說辭。 哪怕自己偶爾能維持清醒也一樣。 “可惜了我那死對頭。” 老瘋子向著上方的灰霧地帶以極快的速度飛遁,同時口中喃喃道:“他若是沒死,此刻必然能為我接力,或許他有辦法解決這根釘子也說不定。” “還有那太歲教,那太歲教也不存在了。” “想來是接引失敗,被時間長河沖刷湮滅。” “還有那個叫陳黃皮的小子,老夫還想著見他一面,看看為何總覺得他有些眼熟,眼下也都成了一場空。” 老瘋子其實更可惜的是那趙百年。 那小娃娃算是他在這舊州看著長大的,從某種意義上來講,老瘋子知道,自己是將對自己兒子的愧疚,轉移到了趙百年身上。 他這輩子風光過,也落魄過。 也曾執迷與劍道,變得瘋瘋癲癲,以至于忽略了妻兒。 后來醒悟以后,終于突破到近乎于道的層次。 結果陳皇找到了他。 跟他說,他得死。 以后再也不能現世,只能化身老瘋子。 “老夫十一歲就成了真仙。” “而后萬載皆困死在這個境界,因劍而執著,化劍而瘋魔,老夫生有一子,給他起名易輕舟,取的是輕舟已過萬重山之意。” “老夫不想讓這孩子跟老夫一樣。” “可反倒是度不過這萬重山的是老夫這為人父的。” 老瘋子閉上雙眼,有悔恨的渾濁淚水從臉上溝壑中滑落。 他這輩子最后悔的事,就是當年覺得自己能行,頂著天才的名頭,要突破入那近乎于道的層次,以為自己成了以后,便能福及發妻和兒子。 但事與愿違,最終等他那兒子離開大乾仙朝。 他都還在閉死關,連知道這事都不曾知道。 天底下沒有后悔藥。 哪怕是他知道,自己的兒子易輕舟拜在那位門下,看在當年相識的份上,那位定然會照拂一二。 說不得天地異變以后還有相見之日。 可老瘋子每每想起,還是心如刀絞。 這對父子,一個執迷與劍道,一個厭棄劍道。 看著是截然相反。 但那擰巴的勁,卻是如出一轍。 而就在這時。 老瘋子忽然臉色變得猙獰無比。 他抱著腦袋,渾身都在痛苦的顫抖,不一會兒便有灰霧從他的毛孔之中噴涌而出。 那雙眼睛也變得血紅一片。 陰冷,暴虐,瘋癲的氣息在他身上緩緩浮現。 老瘋子又瘋了。 “殺!殺!殺!!!!!” 那不似人的吼聲,在灰霧之中響起。 進入灰霧地帶以后。 凡是周遭的化作邪異的仙人、法寶,全都被他當場生生撕碎,塞進了口中咀嚼著。 烏黑的血液沾染了老瘋子全身。 更襯托的他不似人,而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魔頭。 而在這南道州的大地上。 陳黃皮騎著金角銀角,正向著萬劍閣的方向趕去。 在他的頭頂,則是黃銅油燈和索命鬼。 這兩個東西在用盡各種辦法,哄著自家堂妹開心。 不過,對于它們而言。 說是哄倒是有點不準確。 更像是在教唆人變壞。 “小陳陳你記住,人是人他媽生的,生下來還能生,所以殺人得斬草除根,從上到下全殺光。” “殺人太過粗暴。” “要學會騙人,騙人在勾魂冊上簽字,簽了字他死后都得為你所驅使,這樣才能物盡其用。” “賤鬼賤燈又在放屁!” 銀角不忿的道:“人可以吃,魂魄也可以吃,你們這是在浪費糧食!” “你閉嘴!” 黃銅油燈和索命鬼齊聲道:“就知道吃吃吃,你腦子里除了吃,就沒有正事能干了嗎?” “有啊,我會看大門!” 銀角道:“我一看就是一萬八千多年,除了黃皮爹和你這賤燈,誰我都沒有放進去過!” “大哥,你說對不對!” “對個屁!” 金角惱怒的道:“諦聽之子的臉都被你丟盡了,吃你的土去吧。” 說罷,它又對陳黃皮道:“黃皮爹,不知道為什么,我總感覺心里有點慌,好像要發生什么大事一樣。” 陳黃皮道:“金角你少烏鴉嘴,馬上就到萬劍閣了,還能出什么事。” 去了萬劍閣,把易輕舟的腦袋和那劍鞘送過去以后。 陳黃皮并不打算多逗留。 他來大乾仙朝的主要目的,除了和易輕舟的約定以外,就是去見大伯。 五臟煉神法這法門要求不高。 時間到了,自然就成了。 但那陰陽合和化神術,卻必須得在甘淵和湯谷之中才能圓滿。 如今湯谷已經毀了。 而大伯的斷指在人間,又借著杜慎維的口,說出來大乾仙朝這話,陳黃皮當然是明白他的意思。 見了大伯,就有辦法出六陽神。 出了以后,陳黃皮就徹地沒了心腹之患,就能長到十八歲,調頭回十萬大山見師父。 屆時天地異變就會結束。 他等這一天,已經等了很久了。 “本家,你今天還沒進夢里和觀主斗劍呢。” 黃銅油燈撇嘴道:“你該不會是想偷懶吧?熬夜這事可要不得啊!” “黃二,你這是什么話?” 陳黃皮厚著臉皮道:“斗劍的事能是偷懶嗎?我這叫松弛有度,明晚再和師父斗劍就是,我就熬一天夜,沒事的。 他倒不是想偷懶。 好吧,他的確就是想偷懶了。 和師父斗劍的壓迫感太強了,每天醒來以后,他都感覺自己好像成了一把劍一樣,腦子都有點僵硬了。 況且這一路上事連著事。 想安心都劍都做不到。 陳黃皮怔了一下。 他如今是六陰神狀態,其心神強大到一個不可思議的程度。 因此,他便感覺到了一種莫名的不安。 就像金角剛剛說的那樣。 好像要發生什么大事了。 黃銅油燈更是渾身一顫:“不對勁,不對勁,你們看附近的灰霧,是不是變得比之前要濃郁了。” “不是濃郁,是變得暴躁了。” 索命鬼深吸一口氣,它便發現不知道什么時候。 周圍的灰霧正在以一種極快的速度運轉,雖說好似不是沖著它們來的,但那些灰霧里,卻有許多可怖的邪異氣息。 灰霧潮汐里有邪異。 而潮汐匯聚的越來越濃郁,便會開始爆發。 那些可怖的邪異便會從里面跑出來。 此刻,索命鬼便感覺到了起碼有八九個真仙級別的法寶化作的邪異,正在試圖從那灰霧潮汐之中出來,就好像里面有著更恐怖的東西一樣。 陳黃皮咽了口唾沫。 “哥哥,有,有鬼在后面。” 丹丸里的小陳陳吃著手指頭,怯生生的對陳黃皮說道:“哥哥,我怕怕。 “別怕!有哥哥在,什么鬼都傷不到你。” 陳黃皮安撫著小陳陳,而自己堂妹這話倒是讓他心中更加警惕了起來。 小陳陳說這話的時候,它脖子后面的那個古怪符?隱隱有流光浮現,似乎小陳陳能感受到不一樣的東西。 只是它太過年幼。 不知道那東西應該如何描繪,便將其稱作了鬼。 “阿鬼,你帶小陳陳進入勾魂冊里!!!” 陳黃皮深吸一口氣,又道:“金角銀角,你們的速度還能再快一點嗎,那灰霧里好像真有東西要出來了。” “黃皮爹,這已經是最快的速度了。” 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 陳黃皮不再催促金角銀角。 而是伸手一握,便將洞虛神劍抓在了手里。 先不提那灰霧里的未知存在,光說眼下這灰霧潮汐爆發,便不知道會有多少可怕的邪異從里面出來。 那些邪異,有的是仙人,有的則是堪比真仙的法寶,還有一些就是真仙。 一兩個陳黃皮還能應付的過來。 但若是多起來,他也只能望風而逃。 “還好那太墟神靈的面具我到了大乾就沒用過。 陳黃皮低聲道:“真要是出了事,我便戴上面具,殺出一條生路不難。” 但話音剛落。 一聲殘忍的咆哮聲便從那灰霧之中響了起來。 這咆哮聲響徹天地。 周遭的灰霧都在這一刻被生生震散。 一個個可怕的邪異瘋了似得沖了出來,慌不擇路,真就是逃命一樣的向著陳黃皮的方向沖了過去。 而在那灰霧的深處。 陳黃皮看到了一個身影。 一個戴著草帽,渾身散發著不祥、災厄、混亂氣息的身影。 那身影抓著一個形如大印,印上有人臉的邪異,張開血盆大口,細密如鋸齒的牙齒將其一點一點的咬碎,那大印不停的顫抖,發出痛苦的哀嚎。 近乎于道 陳黃皮只感覺頭皮發麻。 黃銅油燈更是眼前一黑。 金角銀角則腿都軟了,差點當場跪在地上。 那身影睜著一雙血紅的邪惡眼睛,死死的盯著陳黃皮,舔著細長如劍的舌頭,獰笑道:“你的身上,有那孩子的味道!!!!”
本章未完,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。
這個道主太顛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,小說中文網只為原作者斷臂上瓊霄的小說進行宣傳。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斷臂上瓊霄并收藏這個道主太顛了最新章節。